基于制造业与物流业联动分析的物流产业划分

[DOI]10.13529/j.cnki.enterprise.economy.2015.05.001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的物流服务创新研究”（批准号：13AJY010）

在我国制造业大而不强，物流业整体服务层次不高的背景下，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如何联动与相互促进，不仅是制造业向价值链高端发展的需要，还是物流业提升服务层次的机遇。

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发展是当前理论界与各级政府热议的课题之一。但是，对这个课题的研究仅集中在产业层面，包括两业联动的机理与实证研究、发展模式与政策等研究[1]方面。同时，现有的研究还缺乏对“物流产业”进一步分类分析，对不同细分的“物流产业”与制造业联动的机理、作用、障碍与政策进行的研究还不多。

对比国内外物流业与制造业两业联动的文献，发现国外的研究主要在企业层面[2]，并且已经从物流企业或制造企业“单边”，发展到企业“双边”互动的研究。在我国“产业层面”的定量研究中，一般都采用“交通运输、仓储与邮政”的统计量来代表韶关到克拉玛依物流“物流产业”的规模，未能体现现代物流中既重要然而传统统计中又无法体现的“高端”物流服务部分，如供应链咨询与整合、基于IT的服务等，而这些“高端”服务恰恰对制造业提升具有重大作用。因此，当前国内的研究还具有局限性。

在传统与现代物流服务与制造业联动过程中因投入的要素不同，价值创造的机理不同，面临的困难与障碍不同，因而推动与促进的因素及相关政策也是不同的，这就提出了需要对物流产业进行一定的分类或细分，分别研究细分物流产业与制造业的联动问题。

一、物流产业的本质分析

（一）从物流定义的演变看物流发展的本质

二次大战结束后，物流在工商领域受到重视。随着对物流认识不断地深入，对相应的物流定义也不断进行修正。KentandFlin[3]认为物流概念最早可追溯到1927年，那时物流仅限于运输及仓储。40年后，在管理学大师杜拉克关于物流是经济领域“最后的黑暗大陆”的经典评价后，美国物流管理协会（CouncilofLogisticsManagement-CLM，当时是美国国家配送协会：NationalCouncilofPhys-icalDislribution）对物流的概念进行了明确定义.这以后每隔一定的时间对定义进行更新，更新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见表1）。2005年CLM改名供应链管理专业委员会（CSCMP）。

物流定义的不断修正，反映了理论上对于物流理解的深入。定义背面，不难发现其内在本质，即物流运作以及对物流的理解，已经从物流环节的分离状态逐步走向了整合，最终实现跨越企业功能部门及跨越供应链的整个物流活动的整合。从物流定义的演变，可以分辨出物流的概念及思想在不断地深入与发展，“物流”已经从运输、仓储等物流环节的运作，发展到供应链过程中包含的更广泛的活动，并重视整合优化、信息与服务。见图1。

（二）物流产业的发展与本质

1.关于“物流产业”的讨论

随着对物流认识的不断加深，制造企业物流管理的实践从较低级阶段向较高级阶段发展，把物流外包给物流企业是制造企业物流实践中的一个重要方面。这个现象在20世纪80年代时首先在发达国家大量出现，之后，全球各经济体都沿着这个趋势发展。

国际上对物流外包与物流服务的研究，较少从宏观产业角度进行研究（logisticsIndustry），而是较多地从微观企业角度进行研究，传统的运输、仓储环节服务的企业称为类物流企业，现代整合物流外包服务一般称为第三方物流，类似的名称有合同物流（ContractLogistics）、物流外包（LogisticsOutsourcing）、全方位物流服务公司（Full-serviceDistributionCompany或FSDC）、物流联盟（LogislicsAlliance）。[4]

我国对物流服务更多地是从宏观产业的角度进行研究，物流的产业属性得到了强调，反映了政府对经济活动的作用较大（资源配置、政策支持等），更多地从宏观角度去看待物流服务。

事实上，物流是否可以作为一个产业，在我国的争论由来已久，其中比较普遍认可物流业是一个复合产业，它包含了较多不同质的物流服务，需要分别对待，分别研究。

2.物流产业在实践中的发展

企业集中主业，把物流外包给第三方，传统类物流企业发展成为专业的物流公司，形成了所谓的“物流产业”或第三方物流。物流产业发展，可以从物流企业提供的服务以及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客户）合作程度的两个维度来分析。珠海到安顺物流

（1）物流企业提供的服务品种与价值不断增加

传统的物流产业是通过专业分工的原理，从制造、流通企业（货主企业）中分离出来的，主要提供的是各种运输服务（包括国际运输、国内运输等）、仓储与配送及货运代理服务等（包括国际货运代理服务中的海关通关代理）。这些物流环节或活动的特点是可以重复执行，并处于运作层面，货主企业通过这些环节的外部化，可以获得规模经济性，降低物流环节的成本，提高运作效率。 随后，传统物流服务过程中的一些原先货主企业自己执行的辅助活动，如包装、贴标签、组装及加工等所谓的增值物流（ValueAddedLogistics），也越来越多地在物流环节外包中被打包给了物流企业，物流企业在承担传统物流环节服务的同时，能够最为贴近与方便地承接这些增值服务，进一步使得货主企业集中自己的主业。其他的增值活动包括运输计划与管理、存货管理等，属于高端的物流服务。

随着对物流环节整合及企业注重供应链竞争，同时信息与通信技术在物流与供应链整合中的作用显现，物流企业中的部分提供商开始提供战略性与基于IT的服务，包括供应链咨询、牵头与第四方物流服务（LLP/4PL）、信息技术服务、客户服务、车队管理、售后零部件物流、客户服务、订单管理与执行、运费审计与支付、可持续与绿色供应链服务（见图2）。图中数字是采用该服务的货主企业的百分数[6]，其中，传统的运作与重复性的活动比例较高，增值服务次之，战略与基于IT的服务是近期发展的新型服务。

表3的数据包括物流企业提供及货主企业使用的各种物流服务百分比。可见，战略与基于IT的服务，有较多的物流公司愿意提供服务，但是使用这些服务的公司比例，要明显小于可提供服务的比例。

（2）物流企业服务于制造企业的程度加深

随着物流企业提供物流服务的种类越来越多，物流企业开始认识到与制造业（客户）建立双赢的紧密合作关系的重要性。特别是现代的战略性与基于IT的服务，需要物流企业与制造企业双方有相互信任与长期合作的关系。传统的短期交易性关系虽然在运作层面能够通过获得规模经济性为制造业带来物流环节成本的降低，但战略层面为制造企业带来的不仅仅是降低物流成本的利益，还包括对制造业客户服务水平的提升及战略层面的竞争力，这就需要双方有长期、紧密的合作关系。

表4是传统的运作性关系结构与现代物流服务的战略性结构的比较。传统的运作层面的物流服务，正朝着现代战略层面的物流服务发展。

（三）小结

物流产业最初从货主（制造与流通业）专业分工发展而来，货主企业采取集中主业，外包非核心活动，使得物流企业提供的服务种类越来越多，其中有传统的运输、仓储、货运代理等运作与重复性的活动，伴随基本物流活动的增值物流活动及现代战略与基于IT的服务。这些不同的服务，对制造业的促进与提升的作用不同，发展中面临的困难与障碍，及对外部营商环境及促进发展的政策也不同，需要分别研究。

目前国内大部分对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的研究，并没有区分不同的服务层次及机理，采用“交通运输仓储与邮政”作为产业的数据，也不能全面体现物流产业特别是现代高端物流服务的内容。

因此，为了更清楚地研究物流产业与制造业联动存在的问题及相互促进、相互推动、相关政策等因素，有必要首先讨论物流产业的层次，并进行分类（细分），分别研究细分物流与制造业的联动问题，才能有的放矢。

二、物流产业的层次与分类

物流产业可以从不同角度进行分类，一般较笼统地可分为传统与现代物流。传统物流公司包括各种运输、仓储、货运代理等，其中包括计划经济体系形成的交通、物资、商业、外贸等部门的运输与储运公司转型的公司，后起的民营公司、外资公司。而现代物流公司是指以具有现代物流理念，提供物流与供应链整合与个性化服务的物流公司，也统称第三方物流。上世纪90年代后期，我国兴起了传统物流公司具有向现代第三方物流公司转型的趋势。

物流服务提供商有不同的分类方法，国际上根据不同维度有不同的划分。例如，有学者把物流公司分为三种基本类型[7]：（1）资产型：资产型公司通过使用它们的资产，包括运输工具与仓储没施等提供物流服务。（2）管理型：管理型公司主要将精力放在与提供物流服务有关的管理和技术服务上，这些公司主要利用其他组织（物流公司）的资产和人力资源提供服务，它们本身没有运输或者仓储资产。（3）整合型：整合型公司采用合同的形式获得物流服务的资产，将自己的服务与其他分供方服务相补充。整合型公司可以是资产型也可以是管理型。

（一）物流产业的演变

物流产业从它的演变发展来看，大致可以分为4个阶段[8]：（1）传统物流服务阶段（LSP-logisLicsServiceProvider）：双方合作关系往往是短期交易性的，提供基本物流环节的细分市场服务，注重降低物流环节的成本；（2）第三方物流阶段（3PL-ThirdParlyLogislics）：双方建立合同关系，加强各环节的服务能力，提供广泛的物流服务；（3）牵头物流服务（LLP-LeaclLogisticsProvider）：双方关系更加牢固，加强项目与合同管理，与客户建立一站式服务关系，注重信息技术整合；（4）供应链服务（4PL-FourlhPartyLogistics）：更重视价值的创造，双方建立长期双赢的战略联盟关系，具有供应链咨询专长，提供以知识与信息为基础的服务，具有先进的技术能力与服务理念。提供的服务具有适应性、灵活性、合作性。表5归纳了物流产业演变的路径，详见表5。

（二）基于两业联动的物流产业分类

为克服当前笼统地把物流作为一个均质的产业，忽视物流产业中存在较大的异质性，试图得出异质的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的规律性与推进办法的缺陷，需要对物流产业进行划分或细分，然后分别研究细分物流产业与制造业联动机理与障碍，才能更有的放矢地研究物流产业与制造业联动的阻力、促进因素与推动因素。

细分物流产业至少要考虑到它们与制造业联动时有下列方面的区别：（1）投入的要素；（2）创造价值的方式；（3）促进发展的因素；（4）推动发展的政策着力点等。

为研究过程不过于复杂，可以简单地把物流产业分为两个层次：第一个是“传统物流”，以物流环节服务为主，通过规模经济获得物流环节运作效率与成本降低；第二个是“高端物流”，主要对物流与供应链环节进行整合，彰显制造业供应链与物流整合的战略层面的价值。如图3所示。 下面分别讨论“传统物流”与“高端物流”与制造业联动的机理。

三、产业分类下两业联动的机理

（一）“传统物流”与制造业联动的机理

如上节讨论，“传统物流”是主要提供物流环节服务，如佛山到江门物流运输、仓储、货运代理等，也包括部分运作性的增值物流（见图3），公司投入的要素是运输、仓储与增值服务等资产，或者是基于运作服务的劳动力资本。传统物流环节原本是制造业的基本业务活动环节，因为存在规模经济性与专业化的利益，这些活动环节逐步从制造业分离。“传统物流”存在的价值及与制造业互动机理：第一主要是通过规模经济性，降低这些物流环节的成本；第二是通过物流环节的专业化，提高这些环节的运营效率。

国际上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各国运输、仓储、货运代理等行业的管制开始放松（Deregulation），总体来说，目前进入传统物流产业市场的门槛底，但竞争激烈。在我国，“传统物流”市场存在的问题，或阻碍健康发展的因素主要有：（1）市场不够成熟：由于宏观管理“条块分割”、行政审批（变形审批）及准入许可的存在，市场上存在地区与行业垄断；（2）市场主体行为不规范，体现在市场参与者还存在不诚信与不依法经营，存在不公平与不正当竞争；（3）政府市场监管还存在不到位或执法不公正的行为；（4）监管执法体系与诚信体系不完善；（5）社会监督与行业协会作用不健全。

（二）高端物流与制造业的联动机理

“高端物流”是指制造业与商业企业（货主企业）集中主业，进一步外包物流服务，包括供应链咨询、牵头与第四方物流服务（LLP/4PL）、信息技术服务、客户服务、车队管理、售后零部件物流、客户服务、订单管理与执行、运费审计与支付、可持续与绿色供应链服务等战略与基于IT的服务，及部分计划、管理等增值服务（见图3）。与“传统物流”相比，“高端物流”主要投入的不是运输、仓储等物流资产与操作性人员，而是专业知识、人才、基于IT的技术能力与整合管理能力等“软实力”。“高端物流”创造的价值除了“传统物流”的物流环节的规模经济性与专业化带来的物流环节成本降低与效率提高外，更重要的是通过对各物流环节之间的成本及物流成本与服务之问的效益背反关系的权衡取舍（trade-off），通过优化与系统整合供应链中的物流环节，创造新的价值。

近年来“高端物流”服务发展较快，对制造业的促进与升级的作用也较大，国内外都有相当多的成功案例，应该作为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研究与在实践中推进的主要方向。成功案例显示[9]，“高端物流”与制造业联动，需要双方具备共同理念，建立长期的战略联盟与“双赢”合作关系，对物流企业要求具有正确的物流与供应链理念及专业知识、物流与供应链方案设计等。

促进“高端物流”发展的重要因素是创新，包括供应链创新、信息技术应用创新与双方关系管理创新。创新需要良好的营商环境、人才辈出的环境和创新激励的环境。

与“传统物流”相比，“高端物流”与制造业的互动程度加深，需要建立有效沟通与相互信任的关系，在战略规划、业务与运作管理、风险与回报的分享、合同制定、争端解决机制、共同投资等方面紧密合作。

表6总结了传统与高端物流的投入、产出及机理的区别。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物流产业最初从货主专业分工发展而来，货主企业采取集中主业，外包非核心活动，使得物流企业提供的服务种类越来越多，其中有传统的运输、仓储、货运代理等运作与重复性的活动，伴随基本物流活动的增值物流活动及现代战略与基于IT的服务。这些不同的服务，对制造业的促进与提升的作用不同，发展中面临的困难与障碍，及对外部营商环境及促进发展的政策也不同，需要分别研究。

而目前，国内大部分对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的研究，没有区分不同的服务层次及机理，并采用“交通运输仓储与邮政”作为产业的数据，这不能全面体现物流产业特别是现代高端物流服务的内容。

物流产业具有较大的非均质性与复合性。在研究与推动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时，可以对物流产业进行划分。“传统物流”包含运输、仓储、货运代理及增值物流，主要是重复性的运作层面的物流活动。制造业联动机理是制造业外包这些活动，取得规模经济性降低成本及专业化提高运作效率。

“传统物流”与制造业联动及对制造业的贡献主要在对制造业外包的物流运作环节。我国“传统物流”产业的主要表现还处于企业规模小，市场集中度底，竞争不规范、管理比较混乱。促进“传统物流”与制造业联动的关键是促进各物流环节的细分市场的公平竞争，使得物流环节的规模效益与专业化能够健康发展。因此，政策的着力点是促进市场成熟，包括规范市场主体行为，消除不公平竞争与不正当竞争，改善政府市场监管不到位与执法不公正或不依法的方面，完善监管执法体系与诚信体系，健全社会监督与行业协会作用。

“高端物流”是传统物流服务的进一步发展，主要是战略与基于IT的服务，具体包括供应链咨询、牵头与第四方物流服务（LLP/4PL）、信息技术服务、客户服务、车队管理、售后零部件物流、客户服务、订单管理与执行、运费审计与支付、可持续与绿色供应链服务等，也包括部分计划、管理等增值服务。“高端物流”的主要投入是专业知识、人才、基于IT的技术能力与整合管理能力等。“高端物流”创造的价值主要是通过对制造业各物流环节之间的成本及物流成本与服务之间的效益背反关系的权衡取舍（trade-off），通过优化与系统整合制造业供应链中的物流环节，创造新的价值，使得制造业的物流与供应链总成本下降，而对客户的物流服务水平有所提高，对市场的适应性、灵活性与敏捷性有所提高，从而获得供应链竞争优势。

近年来“高端物流”服务发展较快，对我国制造业促进与升级的作用比传统物流更大。但同时，我国“高端物流”发展的特点是物流企业缺乏创新能力，包括物流与供应链方案创新、IT技术应用创新、双方关系与管理创新。因此，政策的着力点应在国家层面、在企业层面推进创新型国家与企业的发展。 参考文献：

[1]湫建红，汪标.物流业与制造业联动发展研究综述[Jl.生产力研究，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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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Kent，JandFlint，D.（1994）“Perspectivesontheeval-uationoflogisticsthought”[J].JournalofBusinessLogistics，Vol.18No.2，pp.15-29.

[4]S.Leahy，R.MurphyandR.Poist，（1995）“DeterminantsofSuccessfulLogisticsRelationships：AThird-PartyLogistiesProviderPerspective"[J].TransportationJournal，35，No.2.

[5]王佐，物流到底是不是产业一兼论物流企业的界定[J].中国物流与采购，2003，（3）.

[6]JohnLangley，Jr.，“201418lhAnnualThirdPartyLo-gisticsStudy：theStateofLogisticsOutsourcing’’[J].Capgemini.AllRightsReserved，2003，（3）.

[7]SheffiandWandel“ThirdPartyLogistics：Presentandfutureprospects”[J].JournalofBusinessLogistics，1990，（2）.

[8]JohnLangley，Jr.，“20048thAnnualThirdPartyLogis-ticsStudy：theStateofLogisticsOutsourcing”[EB/OL].Capgemini.AIlRightsReserved.www.3plstudy.com.

[9]骆温平.第三方物流与供应链管理互动研究[M].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