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再循环物流”

目前，全球都面临着自然资源紧缺、环境污染、生态失衡的难题威胁，而且这种威胁还有随全球经济发展而加剧的趋势。正是在这种背景下，20世纪90年代全球兴起了一股“绿色浪潮”，即以可持续发展为目标的绿色革命，在新兴的物流服务业中也同样兴起了构建“绿色物流”之风。尽管目前对绿色物流的定义表述各异，但对其实质性的基本内涵已达成共识：即绿色物流是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物流，其根本目的是动用一切可能的先进物流科技、设备和政策手段等，以尽可能地减少物流行业的资源消耗及其对生态环境造成的危害，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态环境效益“多赢”统一。我国2001年出版的《物流述语》(GB／T 18354-2001)中对绿色物流的定义就充分体现了这个共识：在物流过程中抑制物流对环境造成危害的同时，实现对物流环境的净化，使物流资源得到充分利用；在科学发展观的统领下，循环经济和"3R原则”已从社会理论研究热点逐渐变成了普遍的社会实践，成为从根本上转变我国经济增长方式，各行各业竞相为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多做贡献的重要途径之一。伴随着这一可喜的发展趋势。’物流行业又逐渐产生了与传统的“正向物流”相对应的“逆向物流”新概念，而且在实践中逆向物流也正在成为物流业中的一个新的增长点。尽管目前国内外一些学术机构对逆向物流的定义尚存不同的表述，但对逆向物流所囊括的内容已取得基本共识，体现在我国2001年出版的《物流述语》(GB／T18354-2001)中，将逆向物流区分为两大类：即回收物流和废弃物物流，其中回收物流是指不合格物品的返修、退货以及周转使用的包装容器从需求方返回到供应方所形成的物品实体流动；废弃物物流则是指将经济活动中失去原有使用价值的物品，根据实际需要进行收集、分类、加工包装、搬运、储存，并分送到专门处理场所形成的物品实体流动。

笔者认为上述回收物流所包含的特定内容与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说的“废品回收”有所区别，因为其物品实体流动方向与传统“正向物流”的物品实体流动方向恰好相反，因而将其称为“逆向物流”是再恰当不过的。例如东风汽车有限公司根据《缺陷汽车产品召回管理规定》，召回自2007年9月7日至2007年9月21日期间生产的3154辆轩逸、颐达、骐达、天籁、骊威轿车，召回原因是车辆前制动器存在制动液渗出的隐患，故将其召回维修以消除隐。再如法拉汕头到阿拉善物流利玛莎拉蒂汽车国际贸易(上海)有限公司自10月11日起召回在2007年4月5日前生产的部分玛莎拉蒂总裁自动变速系列(Quattropo~e)轿车。召回原因是由于车辆稳定系统存在缺陷，在中国涉及相关车辆为56辆。这两起召回轿车的物流过程就是典型的“逆向物流”。然而，如果将废弃物物流也同称为“逆向物流”就有些勉强，因为废弃物品流动方向不一定都与原“正向物流”方向相反，废弃物品流动方向取决于：(1)如果它们作为再生资源。将进入另一“再循环过程”；(2)如果它们作为最终废弃处置物，固态的将被“填埋”，即直接进入生态环境之中，气态的混入大气之中，液态的渗入地下最终流入江河湖泊或海洋中，都与正向物流不能直接构成互为逆向的关系。因此笔者认为将废弃物物流也归属于“逆向物流”不妥。本文将从废弃物物流与循环经济的关系人手，创新提出将废弃物物流称为“再循环物流”这个新概念，侧重论证废弃物物流对构建资源节约型、环境广州到广安物流友好型社会所起的“清道夫”重大战略作用及让废弃物再循环物流集约化运营的主要对策。

一、废弃物再循环物流的特定内涵及其对构建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所起的“清道夫”重大战略作用

废弃物再循环物流的特定内涵与马克思关于“生产、消费排泄物的再循环理论”是分不开的。在《资本论》第3卷第5章中，马克思首先对“生产、消费排泄物”的内涵进行了科学表述：“生产排泄物，是指工业和农业的废料：消费排泄物则部分地指人的自然的新陈代谢所产生的排泄物。部分地指消费品消费以后残留下来的东西。”马克思把生产排泄物与消费排泄物统称为“废物”(本文中“排泄物”与“废弃物”等同)。当代，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经济学教授尼尔森的“垃圾经济学”(广义的垃圾就是废弃物――引者加)。阐述了废弃物与经济发展的相关关系：(1)生产废弃物数量必然随经济发展规模的扩大、效率的提高而不断增加；消费废弃物数量必然随人口的增加及其消费水平的提高而不断增加。以瑞典为例，20世纪90年代，瑞典人均丢弃垃圾的数量不足300公斤，目前这一数字已上升超过400公斤。(2)生产废弃物的构成种类必然随社会分工、经济结构的细化而不断增加；消费废弃物的构成种类必然随人口消费结构的不断改善、升级的多样性而增加。当今生产废弃物已不再仅指马克思所说的“工业和农业的废料”，它的外延已涵盖了第一、二、三产业的所有部门的生产废弃物，包括生产过程所产生的废气、废水、固体废弃物等等，特别是一些与时俱进的新的废弃物种类，其构成数量、比例迅速上升，例如几十年前尚无电子垃圾概念，而目前仅有900万人口的瑞典，每年回收的废旧电器等电子垃圾就超过13.5万吨。

第二，马克思对“生产、消费排泄物再循环”的特定含义进行了科学表述：即排泄物“再转化为同一产业部门或另一个产业部门的新的生产要素……再回到生产从而消费(生产消费或个人消费)的循环中”。也就是说，排泄物的空间位置变动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不再是直接搬运或排放到生态环境之中去，而是依据其转化为“新的生产要素”，即变废为宝的目的不同，把它们分别搬运到某个新的“生产消费或个人消费”的循环链之中去。例如，把众多不同消费终端已使用过的废纸加以回收、集中。运往某造纸厂作纸浆原料生产再生纸的物流过程，就是典型的再循环物流过程。“再循环”是相对于用木材做纸浆原料生产纸的原循环过程而言的，二者的区别在于：人们习惯上将木材原料称为“原生资源”，相应地将废纸原料称为“再生资源”，被马克思称为“新的生产要素”：进而，将造纸厂以木材为纸浆原料生产的纸称为“原生产品”，相应地将造纸厂用废纸为纸浆原料生产的 绿色运输是实现清洁物流的关键之一，因为运输是物流系统中最基本、最重要的环节，运输成本占了物流总成本的40％-50％。所以要依赖于运输部门为物流提供清洁生产和清洁服务：再如，由于再循环物流的服务对象是废弃物。所以在运输、仓储、搬运、包装、流通加工的任何环节都尤其要注意它们可能产生的对生态环境的二次污染以及对操作人员身体健康造成的伤害。总之，废弃物再循环物流的绿色化、清洁化对节约物流资源、保护生态环境、维护操作人员人身健康和生命安全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为此，笔者创新提出在再循环物流集约化运营全过程中都要不断实现其绿色化、清洁化。

首先，要实现废弃物再循环物流量的最小化。根据清韶关到莱芜物流洁生产、清洁服务和清洁消费的原理，从源头上实现废弃物“减量化”主要有3个途径：第一个途径是从源头上使一切进入生产中去的原料和辅助材料的绝对量减少到最低限度。当形成原生产品实体的原料和辅助材料量一定的情况下，其生产排泄物的量自然随投入总量的绝对减少而减少。第二个途径是从源头上提高对一切投入资源的利用效率达到“减排”废弃物的目的。第三个途径是“通过生产排泄物(包括消费排泄物――引者加)的再利用而造成的节约”来达到节约原生资源和废弃物减量化的双重目的。据测算。每回收利用1吨废旧物资，可以节约自然资源4.12吨，节约能源1:4吨标准煤，减少6-10吨垃圾处理量。每利用1吨废钢铁，可炼钢850千克，相当于节约成品铁矿石2吨，节能0.4吨标准煤。目前我国可以回收而没有回收利用的再生资源价值高达300-350亿元，所以我国已把回收利用再生资源作为重要的发展战略。

第二，要实现废弃物再循环物流运距的最短化，其最佳选择就是尽量使废弃物的再循环物流在同一企业内部或同一地区内部实现。尽量避免跨地区作业。例如，北京市第一家垃圾焚烧发电厂――高安屯垃圾焚烧厂，2008年上半年投入试运行，是目前国内规模最大、亚洲单线最大的项目，日处理生活垃圾1600吨，产生的余热每年发电2.2亿度，将集中解决北京朝阳区生活垃圾处理量的50％，为200多万居民提供清洁环境服务，同时解决奥运会期间运动场馆、运动员村及相关公共场所的垃圾处理问题。再如，唐山市曹妃甸新区成为拉动中国第三增长极的强力引擎，发展循环经济是曹妃甸的立区之本，人驻的产业项目全都连接在区内的产业循环链上，使废弃物的再循环物流不出区即可实现：利用发电厂的冷却海水。每年可淡化海水5亿立方米，其产生的废料可使盐场增产728万吨原盐，利用这些原盐又可配套建设80万吨纯碱和100万吨烧碱厂，利用制碱过程中产生的废氯气可生产市场需求量巨大的PVC、PVDC产品。

实现运距最短化对废气、废水的再循环物流特别有意义，尤其对废气而言。因为其收集难度较大，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之中。例如青岛碱业股份公司天柱化肥分公司过去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气都从10根烟囱中流失了，其实这些废气经过高强度燃烧即可生产出大量蒸气，完全可以返回生产利用。为了变废为宝，该公司投资460万元，安装了2套吹风气回收装置设备，可以吸收80％-90％的废气，同时以每小时16吨的效率转化成热量，按每吨80元市价计算，一年能为公司节省成本支出1千余万元，不到2年即回收了投资：全厂10根烟囱减到只剩1根，大幅度降低了废气对周围地区空气的污染。同样，用水大户的大中型企业也可在企业内部实现废水的再循环利用，是废水再循环物流运距最短、最清洁的集约化运营。例如，天津钢管公司是我国最大的无缝钢管企业，设计年用水量高达1亿多吨。因而公司生产过程中废水排放量大。为了废水的再循环利用。公司专门建了再次利用水站，直接对生产废水进行加药、沉淀、分离生产出可使用的再次水，用于浇花、浇树、清扫卫生、水淬钢渣等，每月可节省新水5万吨，再加上其他节水措施。使该公司在全国同行特钢系统中创造了三项节水第一：耗新水量由1998年的1100万吨下降到2003年的590万吨：吨钢耗新水量由1998年的14吨下降到2005年上半年的2.97吨：万元产值取水量由32，8吨下降到5，7吨：水的重复使用率由87.2％上升到97.2％。

第三，要在全社会形成公众参与的规范化、规模化管理模式，尤其是来自众多不同消费终端的高度分散化的废弃物，其集中、回收、分类的难度较大，耗时、耗力，难见成效，例如我国已倡导多年的生活垃圾分类回收问题，还有大量废弃包装物、电子垃圾、废弃电池等回收分类问题都需要社会公众的参与，包括生产商、经销商、行业协会及各级政府的相关管理部门、社区等多管齐下，方可形成规模化。

目前我国正在借鉴国外先进经验，从我国实际国情出发，酝酿制定《废旧家电及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因为我国废旧家电及电子产品高度分散于上亿消费者终端。据估算，每年报废的电冰箱有1510万台，电视机3273万台，空调机1572万台，洗衣机1766万台，电脑2629万台。还有巨量的手机、随身听等种类繁多的小电子产品，对它们总体衡量测算显示，废旧电器产品中含有大量的可供再循环使用的再生资源，其中金属占60.2％，塑料15.21％，金属塑料混合体4.97％，电线电缆1.97％。显示屏(CRT和LCD)11.87％，线路板1.71％，其他1.38％……。仅废旧金属一项占了60％以上，利用它们生产再生金属，与生产原生金属相比，即能大大的节能减排：再生铜、铝、铅、锌的综合能耗分别只有原生金属的18％、4.5％、27％、38％，预计2007年全年再生金属产业将节能2912万吨标准煤，节水18亿吨，减排固体废弃物10亿吨，二氧化硫48万吨。现在的问题在于废旧家电和电子产品基本都属于高科技产品，要对它们进行有效的拆解、分离、处理等需要有专业化、现代化的设备及相应的技术操作人员，而目前在这一方面，我国仍然是由个体流动回收大军进行回收，对它们的拆解分离处理也主要由手工小作坊进行简单的操作，提取其中废旧金属的过程大多给当地生态环境造成二次污染。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应当借鉴国外关于废旧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的有关法规、核心技术和先进设备，引进与自主再创新相结合。形成全社会生产商、销售商、消费者、行业协会、政府相关管理部门、社区共同参与的再循环物流体系，以此推动废旧电子产品的再循环利用。日本富士施乐株式会社创建的再生系统给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新思路：富士施乐于1995年就制定了产品循环利用政策，并于2000年8月率先在日本建立资源再生系统，2004年12月在泰国建立的再生系统可对亚太9个国家及地区的废旧产品进行回收：富士施乐在我国苏州建立的再生工厂于2008年1月正式运营，每年可分解再生能力达到15万台复印机、打印机等办公用品及50万个硒鼓，其中办公设备的循环利用率达到96％。硒鼓的循环利用率达到99.9％。通过富士施乐(中国)有限公司的直销体系回收的废弃办公设备能够达到在中国回收总量的80％，这套再生系统将对富士施乐从中国境内回收的复印机、打印机等办公设备和硒鼓进行拆解。将其分解成铁、铝、透镜、玻璃、铜等64个类别。并通过再生处理转化为再生原料，进行再循环利用，这一新的再生模式需要很高的技术支持。

此外，废弃物再循环物流尽管不可能与其正向物流都构成逆向关系，但它完全可以综合利用一切正向物流体系原有的物流基础设施和设备，以达到最大限度地节约成本、集约化运营，最终实现废弃物再循环物流全运营中的资源节约和“减排”两个最大化。